第十四章

季蓁蓁坐在酸枝木趾圈椅上，手里端了碗洒了把桂的藕粉慢悠悠地吃着。垂枝怕她腰酸，在椅上放了个半新不旧的引枕。

今日天气有些，季蓁蓁穿了件雪青盘扣褙，搭了条翠绉纱单裙，还有些微的乌发一半披散在肩，一半简单挽了个纂儿，用一珍珠簪攒好。十分素雅而居家的打扮，但季蓁蓁生得明丽，如此装扮也不显寡淡。

徐雨姝穿了一月白的衣裙，上了银质小发冠，衣袂飘飘，颇有几分世外仙姝的味。

季蓁蓁发现徐雨姝这人颇为偏月白，她也没和此人见过几面，但已看过她穿了两次月白了。但这个颜无疑是极为衬托她的，徐雨姝有个才女名在外，素雅的装扮倒是贴合气质。

手里端着吃的，季蓁蓁脑没怎么转，差就把你有多少件月白的衣裳啊？这颇为亲昵的话给说了。

徐雨姝站在一旁，睁大了睛认真欣赏着挂在上的《天台山鸟图》一作，满目熏熏然。

妙！这画技实在是太妙了！不愧是前朝廷珍藏之作，这笔力，技法，实在是可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徐雨姝双手叠放在，神颇为陶醉。

季蓁蓁碗里的藕粉吃得见了底，她一边用陶瓷小条羹刮着碗上的残余，一边慢悠悠地开：其实倒也未必，仇彧毕竟是两百多年前的画师了，工笔画发展多年，后续涌现的优秀画师、优秀的笔法技巧不胜枚举，倒也不必拘泥于古人之成就。

说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勺。

徐雨姝有些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季蓁蓁，却没有接话。

季蓁蓁觉得有几分莫名，搁碗，又：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么？还是说徐小另有见？

徐雨姝闻言忙不迭地摇了摇，不掩压抑地开：不不不，季小说得很好雨姝只是，只是一时惊讶于，季小小小年纪，于书画一门，竟已有了自己独特的见解。

赞谁不听？这话便是放到喻乃荪面前也寻不着错，因而季蓁蓁十分坦然地受了徐雨姝的话。

但谦虚还是免不了的。

季蓁蓁接过栖碧递来的薄荷清了清，以袖掩面把漱吐回了杯里，然后：小女儿的浅薄之语罢了，上不得台面。

于是徐雨姝又是一通巧言夸赞。

季蓁蓁侧耳听着，也觉得这位徐小实在生了张会说甜言语的巧嘴，也怪不得张夫人明明与她毫不沾亲带故的，却把她作亲女。太原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谢家有位表小，才貌双全，得谢鹰夫妇看重。

两人又就这前的画作聊了一会，垂枝打了帘来。

垂枝先冲徐雨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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