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她便动了，李知音说让她呆到中午，等众位妹都醒了一起吃个饭送送行。江从芝却笑笑，堂里谊浅淡，谈何妹？

“日后再见，就只能叫江小了。”姨看着将她的东西都放在黄包车上，看着前的女人不御铅华的素颜，心有慨。

毕竟是呆了十载的地方，江从芝原以为临别之际总会有些难过，但实际心中平淡得很，伤谈不上，兴也不曾有。只是如今回看自己人生，有些唏嘘罢了。

江从芝看着姨里的一层汽，也不去究其几分真心，只握了握姨的手：“姨好好保重，宝熙那边还劳烦姨照料一二。”

姨应：“自然自然。”她抹了抹角，想到这好颜就要浪费在那市井之间，觉得十分惋惜，但江从芝去意已决，只好一叹，说：“我去叫妈妈来吧。”

江从芝摇摇，笑：“不用了姨，我又不是离开上海了，以后又不会见不到。“

姨还想再说什么，就见从堂里冲一个女娃，扑她的怀里。宝熙死死环住她的腰，大喊：“不许走不许走！”

江从芝被她一撞，一疼，里却满是笑意，她摸摸她的：“怎么？不躲着我了？”

宝熙不抬，将整张脸都埋在她的衣裙里，瓮声瓮气地：“芝儿是骗，说了要回来，结果自己走了。”

姨拉了拉宝熙，嗔她一句：“芝儿伤还没好，你这么一撞伤着哩！”

宝熙这才松了松手，鼻涕泪一脑往她上，犟：“我不，我不许你走。”

江从芝了她的发，：“晚儿心思灵，你跟着她再好不过了。你又得灵，跟着好好学，日后定比我有息。”

宝熙可不愿，说什么有没有息，这个堂里左右也就姨和江从芝真正对她好，跺了跺脚撒气：“我要跟你一起走，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答应过我的。”

江从芝语了一，她不是没想过把宝熙的契买，但一来怕李知音坐地起价，二来也怕谈不成最后受伤的还是宝熙，毕竟心不在堂里的倌人没什么好待遇。江从芝叹了一声：“你跟着我受苦受累、吃糠喝稀吗？”她本想说等过段时间再说赎的事，但姨又在旁边，却是不好张嘴了。

“我连泥都吃过的，吃糠喝稀怎么了。”宝熙犟。

江从芝不知怎么和她说，只好拍着她的背哄她：“乖，我过两天就回来看你。”

江从芝叹了一气，刚抬就看见不远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衬衫，带着金丝镜，正坐在台阶上往这边看。江从芝掀一笑：“黄督察不会在这守了一个晚上吧？”

黄熙见她看来，站起一手兜走了过来，笑：“刚过来，听闻你今日离开满阁，我就来看看有什么可帮的。”

可帮的？怕不是来看有什么可查的吧。“黄督察倒是来得急，都没来得及漱。”

黄熙意识捂住嘴哈了一气，在看到她嘴边若有似无的笑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调侃了，于是讪讪放手：“江小心不错。”

江从芝拉开宝熙环在她后的手，把最后一件行李放上车，：“黄督察要是想，就帮我一起搬过去吧。”省得一天到晚总怀疑这怀疑那的。

黄熙见她识趣，自然好。二人上了第二辆黄包车，在宝熙的啜泣声中行远了。

“我还以为昨晚江小会接客，却不料收了彩就去了。”黄熙侧了侧脸，目光落在她握在前的双手上。

女人轻笑声：“叫黄督察失望了。”

黄熙叹了一声，顺着她的话往讲：“原以为能有机会一睹佳人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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