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惜哦，医院里躺了一年多，还是死了。」那同事似很惋惜，叹气摇着。

我是多么想要你

小陈懒得理他们，也不找咖啡了，拿起杯往茶间去，等接满一杯白回来，同事们早已识趣地散了。

他盘膝在地上坐，咬开瓶盖，仰猛了几大。

尔后，他将三个空酒瓶一字排开了，摆在那电线桿。

但愿我的梦境不曾困扰住你

那天上班的路上，小陈一路都在惊疑。

玻璃撞击着冷地面，在老巷的幽邃暗影里，起久回音，声声宛若歌唱：

「你晓得不，林生那个男朋友今天午死了。」不知是谁这样说。

他心不在焉地上了一宿班，班走大楼时，瞥瞧见一旁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不由站了来，静了静，鑽去问：「有没有酒？」

小陈忍不住笑了，跟在男孩儿后，看那翻箱倒柜的小模样，然后，拎着三瓶红星了门。

—theend—

店员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儿，着熬夜的黑圈半睡半醒地应：「有啤酒和梅酒，在架上，要什么你自己拿。」

梦见已经翘掉的同事，不知是个什么说法。

「救鬼，早先活到的时候要赶去，死了还救个。要我说是么样了不得的事，搞得跟别个反党反人民了一样，这一家还好哦，林生家那个老爹竟然被气死了，爹气死了，儿自杀了，就剩一个老娘，么样活咧。」

小陈难得愤世嫉俗地想着，鑽办公间。

「你就站到说话不腰疼。看等个十几二十年你儿也跑回来跟你说他搞gay去了你么样办？你不拿掸往死里才有鬼！」

「其实人啊，要想不受伤，就得会躲。什么都躲开，什么都不要，就什么也伤不到你。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又有羡慕你们呢。」他喃喃低声自语，将另两瓶酒也咬开，洒在那灯阑珊的冗影里。

……

灯光依旧是昏黄的，忽闪着，时明时暗，发细微声响。

人群顿时一寂，都呆呆地望着这个一贯默默给人扁圆的小新人。

辛辣滋味瞬间蹿上来，激得人泪横。

「给老！少在那里乌鸦嘴啊！」

却发现你

另有人接：「迟早都是死啊。割你一刀，放一半血走，看你死不死。植人哪有几个真能醒过来的哦。多在医院躺一年，还要多那多钱。」

小陈手一抖，猛一把杯砸在桌上，「无不无聊啊，人都死了，积德行不？」

但林生是个好人，尤其比起那些当面称兄弟转你两刀为了升个职加百来块工资能廝打到「不折手断」的傢伙，林生这天天任劳任怨容忍他溜号还帮他打卡的人，简直是难得的珍稀品。

其实他与林生并没有走得多么近，即便他们俩是一起上夜班的倒霉，林生也总是少言寡语的，一脸满怀心事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如非工作必要，几乎不与任何人说话。

我的心正向你倾诉

他拦了辆租去梅巷，从幽静的巷一步步走去，一直走到尽那第九电线桿。

烦躁时，有人凑上前来问：「誒，你总是跟林生一起上夜班，就没觉得他有什么奇怪的？真是一都看不来嘛。」

小陈正在翻找速溶咖啡的手顿了一，直起向人群望去。

白班的同事们正稀稀拉拉地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看见小陈来，此起彼伏地打着招呼。他漫不经心地应着，从屉里拿杯，准备衝咖啡。

小陈麻木地重新低，继续找他的速溶咖啡。屉里东西太多了，越翻越，怎么也翻不见影。

「你说得轻巧，人家爹妈心里不舒服的呀，好好的一个儿，几不容易才养大的，说没就没了，只要还有一希望不几多钱也要救的吧？」

而今我从梦中苏醒

一群人七嘴八地哄闹。

男孩儿睛，从柜台后面转来，红了脸：「好象有二锅吧，我帮你找一，第一天看店，还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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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的

※ ※※

「没有白酒？」小陈又问。

我曾一味耽溺梦幻

眠在我心底

可惜，偏偏是好人不命。这个世。

他梦见了林生。林生就像还活着时一样，和他一起上夜班，他也如常很好意思地提前溜号，叫林生帮他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