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全镜里的自己。

从那张与妈妈相似的脸开始，脖到肩膀，平坦的，凸的肋骨，被妈妈勒的腰腹，她的手停在大。参差不齐的短发，因果凑近了镜仔细看，刘海缺了一块，她盯着那块突兀的缺，颤抖着用手去拨开刘海，一并不醒目但红得刺的细小伤钻睛。

她突然发疯大叫一声把全镜狠狠地摔在地上，镜本就不是很固，送来的时候已经有细微的裂痕，此刻用尽全力摔在地上即刻分成百片千片四散在地板。

“啊啊——”她破碎的语言系统已经只能发悲鸣来表达她此刻的痛苦。

她意图用刘海分散开遮挡缺，但怎么都挡不住。她蹲抱着自己想哭也哭不来，反而掩着声音笑。四都是镜的碎片，她像刚了人的人鱼，只要踏一步，便会踩玻璃渣，受成为人的初次疼痛。

“我为什么我为什么成这样啊为什么啊”

她要将自己瘦弱的躯折断般地蜷缩，捂着那细小的伤一遍遍地问。

他们都说因果是漂亮女孩，那他们到底是谁呢，扭曲成这样的，符合着男人的幻想、但她连丰满的房都没有，可是要瘦，又要丰满，要丽，却又不能有攻击，要用暴力，却要人完无瑕——他们到底是谁？

窗外一阵冷风，把她单薄的得发抖，但她只能赤脚把自己圈起来，踏一步就真的刺了玻璃碎片，而不是如同。

“阿难”她恍惚之中却在喊他的名字，可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又更加自我厌恶地把脑袋埋双，“你也一样你也是‘他们’”

她蹲得有些久了，脚麻了起来，于是小心翼翼地换成跪姿，但有一片玻璃碎片挡在前面，她伸手去拿，忽地听见一阵敲门声。忠难的声音在门外喊着她，但她跪在这一片玻璃碎片之中，犹如独立于孤岛。

“因果？”敲了半天没有回应，忠难突然一阵心慌，又使劲拍了拍门，“你睡着了吗？”

因果稳定了一崩溃的绪，回应：“我我好像遇到了一问题。”

他听到因果听起来比较正常的声音总算是松了一气，“怎么了？”

她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砸镜，说觉得自己得很丑？忠难在门外又听不到她的回应，又吊起了一丝担忧：“白阿姨回来了吗？”

因果努力从这一片狼藉之中站了起来，赤着脚踏过碎片的隙，有些稀碎的渣还是溜了她脚底，她疼得倒一凉气，边走边回应说：“没有，没事，等我一。”

她踉跄着走到门前，忍着脚上的疼痛打开了门把手，忠难在听到开门声那一刻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来。但因果表很难看，他手里攥着塑料袋，忙抓上她的手臂问：“怎么了到底？”

因果也不说话，他望向屋里，满屋地板上飞的玻璃碎片，忠难凝滞了呼一瞬，走了门关上，塑料袋直接扔在了地上，俯抓起她的小，因果疼得站不稳，突然摔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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