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缓缓睁开了，见白宵眸里的满意、愉悦，像是在观赏自己心打磨的一塑雕像，她摸着因果参差不齐的短发，真像个慈母似的笑着说：“我以前也是短发，你果然也很适合短发。”

因果突然不上气来，她想到自己背上的伤，被他发现，又从楼上摔来，被他送去医院，被他在医院照顾，被他背上楼，被他看着拖门里，发、脚、手臂、大——伤害了个遍，白宵昨天用刻刀割掉她的发，还拽着她的手不顾她如何凄惨地求饶，给她手臂割一开绽的痕迹，血跟瀑布似的从一创相继，迭在一起，把整个小臂都浸成红。

不了问罪：“镜呢？”

听到这声笑，因果有些勇气地抬起来，因为她太清楚白宵生气和兴时的语气了，她要是生气就会先揪她的耳朵，要是兴，多嘲笑她一番。

到底为什么能——？

因果一颤。

白宵若有所思地盯着站在卧室门的因果，忽地发现了她上的灰衣，睛一亮：“这不是忠难昨天穿的衣服么，他来找你了？”

“你看他这不是挂念着你，这么一大早就来看你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宵一脸得意骄傲的表，张大了嘴，却又一个字都说不来。

“不过不小心剪了刘海，但无伤大雅，夹个夹就好了，我们果果怎么样都好看。”白宵摸过她刘海的缺，彻底无视了那伤，从她的脸颊。

白宵看着她上的灰衣，脸上的笑意更是没沉来过，手摸过因果纤细的手臂，她觉浑都起了疙瘩，白宵像是摸着自己的一份战利品，“妈妈这都是为你好你知吗？妈妈也不想打你的，你这么完的，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她不像在摸自己的女儿，她是在摸她的复制品。

这都是，为我好？

因果抓着衣衣角，都不敢去看白宵的睛，支支吾吾地说：“来来过，就走了。”

在那大的门敞开而又关上的一刹那，因果彻底神崩溃地往后摔倒在地，只听又有人叫她“因果”，声音已经不再是人的声音了，更像电声，她觉自己像一个被人扔臭沟的录音机，被时代淘汰，被扔掉，被浸没全所有的零件，然后一起在肮脏的污里彻底坏死。

“因果——我≈ap;（）￥”

她觉耳朵里的声音都被变形了，白宵原本趾气昂的中年女人声到了她耳朵里却变成了尖锐刺耳的外星人语，她听不清白宵又说了什么，扭成一团的视野里她撩起发走自己的房间从床柜翻份证。

因果没敢接一句话，任她如何看自己，说自己，要是不小心说错了一句可能就会惹她不兴。

白宵把包随手一扔，穿了人字拖往因果那儿走，因果屏着呼祈祷她不要在这时候打她，不然忠难肯定会来制止这场暴行，白宵虽然希望她和忠难走得近些培养，但是她绝对不会允许她没成年就那档事。

天啊，怎么能是这样荒谬的理由。

白宵走到因果跟前就站定在那儿，扫视着因果这一被衣挡得死死的，因果一直念着求求你了，白宵当真只是双手抱笑了一声。

怎么能？

“看起来他真喜你的了。”白宵伸手，因果意识地闭上睛，迎来的却是母亲抚摸着她的脸庞。

“但是没办法呀，你要拴住男人的心，你就要让他来可怜你，男人可贱了，他看到楚楚可怜的女人，就觉得自己是你世界的神，再贫贱的男人都会以为自己是你唯一的救赎。”

她到最后完全看不清白宵的动作听不到声音，视野里白宵像蛇似的腰能扭成波浪形地走路，她着一张老虎的脸，唯有自己的名字听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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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打我只是为了让他可怜我？”

她从没这样温柔地摸过因果的脸。

因果呼差停了一瞬，她张地心脏都要从咙里蹦来，心虚地撒谎：“它，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有碎了，不小心把它碰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