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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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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遮月,烛光微弱。

严薇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父母被囚,太落不明,而现坐在位睥睨她的,是那个五年前在严府被她踩在脚底尽折辱的庶兄严隧之。

严隧之手拿茶盏张轻抿,半张脸被掩于光影之,叫人看不清虚实。

严薇宁从小生惯养从未吃过半苦,如今只在地上跪了半香就觉得疼痛难忍,她畏怯地抬起些,声音细如蚊虫,怯生生的对着座上之人唤了声:“兄,兄…”

严隧之听见这声兄剑眉微挑,他不不慢放茶盏,睨着地上之人:“兄?从前可从未听过太妃唤过本官兄,倒是野经常挂在嘴上。”

严薇宁上抖得更厉害了,不仅因为严隧之怪的语调,还因为膝冰凉冷的地砖,像无数只银针直往她膝盖里扎。

严薇宁委屈得角噙泪,换了个称呼唤严隧之:“大都督。”

严隧之看见严薇宁泪撅着小跪得东倒西歪的,就知她是跪不住了,毕竟他这嫡妹从小就养尊优,十指不沾

他一脸轻蔑,缓缓开:“怎的?太妃跪不住了?”

严薇宁微微抬用上目线看严隧之,小声说:“这地上太凉了。”

严隧之听后冷笑一声,那张本就藏在黑影之的脸更显鸷:“呵,这才刚过中秋,太妃就觉得地上凉?想当年太妃因为一株梅让本官跪祠堂时,数九寒天呐,本官连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足足跪了一整夜,都不曾喊过半句寒凉。”

严薇宁听后心凉了半截如坠冰窟,她记得那次。

严薇宁母亲虽公主,可自从生了严薇宁后便再无所。严薇宁十五岁那年,父亲从外带来一个和她年岁相当的男,说是她兄,那男便是严隧之。

因为膝公主将此事忍了来,只是严府中人得了公主的脸,对严隧之自是恶言恶语,没什么好脸

严隧之在严府无人亲近,他虽万分小心,还是会有行差踏错之时。

那是严隧之严府的第二月,严府占地宽广错综复杂,他因为迷路错走院落。

那日正好是小雪,院落里开满了落着雪的梅。疏团冰雪,严隧之被迷了,鬼使神差伸手摘了枝。

他刚摘,就听得院门前一声怒喝:“没规矩的野,谁准你来的?”

严隧之听见声音往院落门望去,就看见气冲冲朝他走来的严薇宁。

这是他严府后第二次见严薇宁,第一次是他所谓的生父严带他严府认祖归宗,对一个年岁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女介绍,说他是她的兄

可少女脸上满是轻屑,讥讽地说一个外室生的野当她兄,给她提鞋她都嫌脏。

严隧之瞧着严薇宁离他越来越近,原本俏妍丽的脸被气得通红,两个圆鼓鼓的睛怒瞪着他。

严薇宁抢过他手里的梅,二话不说抬起手就甩了严隧之一掌:“这是本小的后院,这里的梅都是本小亲自的,是你这个野能摘的?”

严隧之侧着被严薇宁打的脸,语气平静的解释:“对不起,我不知这是你的院落,我只是见这梅开得好才……”

“闭嘴,还敢狡辩。”严薇宁不等严隧之解释完又是一声怒斥:“今日我要好好教训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来人,罚这野去祠堂跪着,没本小的命令不准起来。”

“是。”人得了令,不由分说压着严隧之去了祠堂。

严冬之,祠堂门窗大开,严隧之穿的单薄,从白天跪到黑夜,又从黑夜跪到了白天。

人唤他起之时,严隧之只觉得自己通寒冷,两个膝盖像了铅一样重,他想站起来,可一次两次都重新跪倒在地,后来见他实在无法站立,还是两个人将他扶回房间。

那日之后,严隧之连续发了三天烧。好在他命贱,在没人给他任何汤药的生生扛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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