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月

冬至一过，这方苍茫天地的山寒瘦似是更重了，积压在树梢与眉。

虞院里积攒更多的人气，后院厢房住得满当，有省里跋涉来的叁十余岁的西方医学产科专业的海归医师，有中医世家的传承人老妇人，还有经验丰富托举无声新生儿的接生婆。

墨诗薇全程没有面。赟与纪白持家务张罗一切，家少主夫人腹中又传喜讯的佳话传扬去，家里家外喜气洋洋的。纪白借期多梦不适搬去小妹虞院里，那起医疗团队也就随之驻了。

这可忙坏了虞后院小厨房的大厨以及院里伶仃的使唤丫。纪白不习惯被外人侍奉，她并无亲昵的使唤丫，院里有昔年伺候过小少主赟的老妪，赟视为半亲，纪白也亲昵老人家，她全这些随着虞肚鼓起而瞒不住的家私来，老人家虽是耳聪目明有所大胆猜想，被未来的家主与夫人如此厚，激涕零，自是更加小心谨慎，恭谨侍奉起妇“少主夫人”。

赟每日来，带女儿陪母亲用叁餐后又抱孩赖虞的院，她将书房搬过去，每夜送新正去母亲那哄睡后悄然返回，哄孩一样由着那两位小捉差使，或是着清的嗓音回忆自己哄睡女儿的东方志怪故事。

“风雨之夜，一书生借宿在城外破庙里，适才铺好草就要熄烛火卧就寝，恰在此时，狂风撞开破败的门，一阵……一阵异香扑面而来。”

纪白恼了，从床上一跃而起，“赟！你又要讲妖以相许报恩穷酸书生是吧！这就是你给你叁岁女儿讲的睡前故事。”

赟脸挂不住，连连摆手，“并非。只是……”

“只是什么！”

“有茶香。”

纪白钻回被窝，小心护住虞鼓突的腹，咕哝：“大半夜你馋虫犯了。”

虞伸手为她掖被角，靠近床外轻嗅，装作不察摇了摇。来人是谁，她有所想。

赟是倔脾气，她狐疑，起披了大衣去看。

檐盘托起的冒气的茶不大小的。她视若不见，故作无视阖门回房，“也不知是谁家院飘来的。”一句搪过去。

虞更确信心中猜想。她闭起，难掩疲累。她怀胎辛苦，夜不成眠，反复盗汗，小，时有腹动……桩桩件件折磨她难捱。

她嗅觉还是好的，甚至更渴求她作践自的那夜猫习——白茶、黑咖、红酒、淡烟，统统难得了。

她也近一月未见过那痴儿。

屈篱是被她赶走的。昔日云销雨霁，屈篱蜷跪她，蹭吻她的小腹，虞立刻就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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