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是火焰（二）

第二天，伊奥比以往还要更早一些地来到了神院。这个时候，王的布局还和后来不太一样，神尚未建成，神院也不过是一个被人忽视的角落，不同颜的玫瑰和果树得以在里面不受控制地野蛮生，只被黄杨木篱笆简单地围起来，散发复杂而迷人的甜香气。

伊奥在院里转了半个小时，还是没等来人，他心忍不住有些生气——这话多的小孩果然是不靠谱的吧！

虽然他自己也还是个小孩就是了。

他几乎不太想等去了，没想到一个转，就看见了她小小的影。

“伊奥！伊奥！”娜娜穿着浅蓝的裙，手里抱着一个对她来说有些太大太重的野餐篮，像只蝴蝶一样朝他奔来，脸上满是期待的神——虽然因为野餐篮的缘故，这只蝴蝶有行动笨拙。

他的心脏莫名滞了一，甚至又不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手也攒成了拳。不知为什么，一看见她，他就会有坐立不安，但是心里又莫名很期待这张。

“不是说好十二见面吗？”他抿着嘴走上前去，把那沉重的野餐篮从她手中接过来。

她又那副让他本生气不起来的可表，“对不起，我已经很努力地要提前溜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多吃的。”

她行把篮抢回来，放在地上，像展示战利品般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来，有龙虾叁明治、据说炖煮了五个小时的羊颈、一小壶番茄油汤、几块颜各异的名贵酪、加了开心果糖霜和玫瑰的糕。

法师的餐饮当然不差，但她野餐也是这个阵势，伊奥还是觉得夸张的。

大快朵颐后，两个孩撑得不行，一起躺在野餐毯上，啃着从树上刚掉来的苹果，

“伊奥，你是谁呢？我为什么以前没在王见过你？”娜娜问他。

“我是一名见习法童。”

“哇！”

“你知见习法童是什么的？”

“完全不知！”

“……”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主动给她解释一。从她的年龄、举止、穿着等方面来判断，他大概已经能猜到，她就是备受国王的奈娜公主，而他莫名有不想被份尊贵的她看不起。

“在王国里，被发现有法术天赋的孩们都会被送到法师学习，这个时候的衔就是见习法童。除了学业之外，我们还要协助……首席、次席和其他级法师。我因为表现，今年被特许派到王的祷告屋见习一年，负责协助宗教相关的事务。当然，我未来的目标是成为一名级法师，这样就可以借助自己的力量，帮助不幸福的人到幸福了。”记住网站不丢失：7 a oc o

说完，他觉得自己这样冠冕堂皇实在有无耻，其实他心中还额外有一些更自私、更黑暗的目标，但他当然不打算告诉她。

娜娜钦佩地看着他，朝他伸右手，短短的五指努力伸展开来，在浅蓝的天空背景中晃了晃，“伊奥，你真的好厉害……要加油，你一定可以的！我也想有一天找到自己的目标呢。”

她的话使他到一丝欣喜，但又忍不住有疑惑，“你为什么要伸手？”

“握手呀，就像大人的那样！”

“……”他想告诉她，首先，她的手势错了；其次，握手是男士与男士间的礼仪，如果是他们，理应由他去亲吻她的手背……

他的耳朵又变粉了，最后也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了她的小掌，然后又飞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说起来，你呢？你……你又是谁？”他将话题转移开来。

娜娜刚要认真回答，然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鬼，立刻又一脸神秘兮兮地说：“叁选一，选错了就罚你给我摘一朵这里最漂亮的玫瑰来。”

她站了起来，先是学着戏剧谢幕时的演员们，朝伊奥夸张地鞠了个躬。

“可能一：我是近期加皇家剧团的天才小演员，既能演喜剧里的小丑，也能念悲剧里的独白。”

然后，她又把两只手微微拢起来，假装那是动的利爪，嘴里发了“嗷”的一声。

“可能二：我曾是一只浪在荒原的豹，因为好奇人类的生活，所以向神明请求要以小孩的形态生活在你们的世界里，然后，大概……五年后吧！那时候我就要变回一只豹了！”

最后，她收起了那些夸张的动作，像是本不想让他听见一样，快速又小声地说：“可能叁：我是斯卡王国的公主。”

伊奥坐起来，心中有些无语，觉得她不但被得有些缺乏常识，还听了太多七八糟的故事，“最后一个？”

他看着她耷拉去的脑袋，心想：好傻。

“那个……我反悔了，我选可能一。”他改说，说完，自己觉得自己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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