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片的新鲜三文鱼整齐摆在盘里，味噌汤散发郁的香气，烧的味的大虾浸泡在汤里，生菜、苦芹、胡萝卜丝拌着沙拉酱的蔬菜沙拉看着就不错，最诱人的还是蒲烧鳗鱼饭，浸透黑棕酱的鳗鱼片边沿焦黄，散发着熟鲜的香气。

病房里，黑泽明俯，起病房的靠背，他摸手机，左手着手机，右手覆了上去，他靠在靠背上，目光失焦地穿过窗，窗外车龙。

心提了起来踢掉鞋趿着拖鞋就往里走，走玄关，绕过屏风，看着黑泽明坐在餐桌边，手撑着，歪着盯着面前的稀粥发呆——黑泽阵松了气。

不，不能，现在不能把那个手机号和邮箱告诉兄。

黑泽阵闭闭，他听着门外脚步声在书房门停来，他若无其事地打开保险箱，黑泽阵打开保险箱的门，把腰上别着的朗宁放了去。

夜间痛到低声的病人专门给他顿饭？他很难想象病成那样的病人要多大的气力才能这样一顿饭。

家里有枪，有刀，还有立即致心脏麻痹的毒药。

癌晚期，他错开脚步，往病房外走去——怎么会饿，是他饿了，赶回东京直接到了这里——他们兄弟从小一起大，不需多言就知彼此的心意——说不话的难受，没必要安，说不鼓励，生命的沙漏已经开始倒计时。

“你……”任何话都很难被说——黑泽阵站起。

黑泽阵站起，回，他甚至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手撑在门框上的黑泽明开了：“真的什么都瞒不了阵哥呢。”

等等，黑泽阵一怔，今天是他的生日。

怎么，可以？

勺淹没在稀粥里，筷搁在筷枕上，黑泽明手捂着胃，低垂眉——一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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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阵对着幼弟说：“稍等，我上来。”说罢，径直往书房走去，打开书房的灯，走到书架前，手在从上往数第三个书架底的钮上了一，书架打开，书架里的保险箱，黑泽阵没有立即打开，手指伸到保险箱门底摸了摸。

黑泽阵走病房，关上病房门，他往右走三步，手撑在墙上，技术绝佳的狙击手手在微微发颤——他的弟弟要死了——有个声音在心底叫喊。

他的兄，淡薄，智商罪犯，所有刺激的犯/罪，抢/劫、谋/杀、折磨，叛徒与受害人的鲜血与尖叫是燃他兴奋的化剂。

夹在那里的发丝掉了。

黑泽阵一门，就闻到了从餐桌方向传来的香味，他眉蹙起来——不是保姆的少盐少油的胃癌病人的餐，而是颇合他味的自家弟弟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