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夺舍。”

……仙君怎么会相信尊呢。

事已至此，万苍无可辩驳。

比如，手无缚的穷酸书生，只为挣取功名，便想把妻献给好的官吏，最终成为杀妻害的恶人；比如，年迈弱的老人，为了多活几岁，便求神拜佛，找来邪门歪，最终害了全家命；比如牙牙学语的婴儿，在穷困潦倒的家里大成人，因生活不顺而心生怨怼，最终成为手刃父母的畜生……

你们仙门中人啊……

那相对微末的苦衷，破败不堪的生活，一路坎坷的命运……早已被十年前的冷风给散了，就事论事，结果就是：他杀了人。在过卿尘这位仙君的里，有无数不该丧命的人，因他而死。

就算不提凡人，生活在新盛时代的修仙者们，为了分不均的修行资源大打手，这况也时有发生。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麻烦。

凡人所在的地域经常事。

万苍倏忽松开手，后退几步，盯着苍白掌心不断溢的鲜血，望向过卿尘，缓缓开：“这世间本就是弱，你杀我全家，我便送你全族地狱，唯有没完没了的报复与斗争……”

如今看来，那些记忆不过是黄粱一梦，唯有恐惧、痛苦和执念，才是刻骨铭心，最为惊心动魄的存在。

没人会听尊的诉苦，更没人会理解弱小者从底层爬至最的心酸与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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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简单的理，仙君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知过卿尘的份开始，万苍就隐约预到了结局，偏生蠢得可笑，期盼着那人能够冠上师尊之名，拿回曾经失去的记忆，如同往日在茅草屋里那般，像小白蛇一样纯粹地对待他，相依相伴，终此一生……

过卿尘不相信他。

万苍低低一笑，嘴角翘起个弧度自嘲的弧度。虽然他很想问一句“到底怎么了”，但不过一会儿时间，便隐约猜对方为何瞬间变了脸——无非是慕沧岚用某方式重现了他的过往，让过卿尘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位尊，杀了什么人，杀了多少人，其中有多少是表面无辜之人。

万苍无力地添上这句话，没放过前之人任何表变化，企图从这张漂亮至极的脸上，品尝一丝一毫的温。奈何过卿尘眉峰压得极低，眸中是化不开的霜雪，再无半分昔日好的踪迹——如此一来，他就知那人没有听去自己的话。

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至于他为何要报复，为何要杀人，为何要死赖脸地待在过卿尘边……

连最后一希望都被自己亲手磨灭。

这样的案例比比皆是。